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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龙司】航海图志 第一卷(1)

很久没出来更新了,其实写了不少,就是懒得发。这个故事是我构思的第一个龙司的故事,因为懒,直到现在才写了一些。在我的设想中,这是一个海水味儿的故事。


  第一卷 大洋之畔


  这大洋覆盖全球

  以它所包容的一切

  鲸和虾和锚

  鳗鲡的移栖群和长统靴

  沉默的舢板游艇和舰队

  倾覆的石油钻探平台

  亚特兰蒂斯岛们和美人鱼们

  冰山和磷光鬼火

  包裹在降落伞中的墨鱼

  歌和潜艇

  霜和琥珀和水

  和更多的水。


  但是你必须深潜到你的渊源

  人体的一半以上

  是由水构成的

  你是一层浪

  有着手臂和腿的浪。


  ——本尼·安徒生《大洋之畔》


  龙水的故事 I


  我第一次坐船是在四岁。费雷德丽卡——我妈妈——送我上船之前,托付她的一个朋友照顾我,这个朋友又嘱咐了船上的其他人。后来,每个人都觉得对我负有责任。奇怪的是,他们每个人开始寒暄的方式都惊人地一致,都是问我有没有听过安徒生的童话。


  哈——哈!开什么玩笑,我当然听过。安徒生没有子女,但每个丹麦人都是他的孩子,他会给每个孩子讲故事。


  我妈妈总会给我读睡前故事,读来读去只有一本翻烂了的《安徒生童话》,这一本就够了。每次刚读完《海的女儿》,就算我一出生就只会笑不会哭,听完以后也偶尔会掉眼泪。她这时候已经打起哈欠,保证明天一定讲个高兴的故事,保证每个人都有好结局。可我只喜欢听这个,第二天让她再读一遍,第三天、第四天,都一样。整本书里,她好像只给我读过这一个故事,其他的都是我长大以后自己去读的。


  每次我跟她说:“不要别的,再读一遍昨天的。”她就总是问我:“你是个小孩子,怎么没有小孩子的样子?去看看迪士尼,看看哆啦A梦。”“我都喜欢,不管是没心没肺的故事,还是有人会死去的故事。我又不活在迪士尼里。”我说。她听了以后,震惊地张大嘴,好像她才学会走路的儿子刚刚做出了一首十四行诗。


  我对童年的一些片段印象很深,当我回忆的时候,就是把坏掉的胶片放进显影剂里,在一片模糊中,只有一段图像格外清晰。她那时候的表情就异常清晰,我记得她坐在金红色的烛光下,头发、睫毛、眼睛、皮肤,全都泛着金色。她的眼睛就是两轮金灿灿的太阳,热烈地凝视着我刚刚说出了一些了不起的话的嘴巴。后来,每当听到有人说我很像费雷德丽卡,我就会想起这一幕,但无法对此表示认同。丹麦人觉得世界上的人只分两种,一种是太阳型,一种是月亮型。太阳欢乐、活泼、暴躁、身材高大、体温高、胃口好、情欲旺盛;月亮忧郁、安静、温柔、骨骼匀停、指尖冰凉、清心寡欲。我和费雷德丽卡都是太阳型,他们错把太阳型的人都看做相似的人。离开丹麦就复杂多了,十二个星座、十六种人格……复杂又不准确。


  我出生在11月,丹麦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雪,林场主整天为被压断的树哭泣。有一些对海象一无所知的人猜测,不冻港可能会屈服于今年的严冬。费雷德丽卡说,她快要生产之前,是滑着雪橇去医院的,路过港口边快要被大雪淹没的三叉戟铜像时,她许愿这个孩子也像波塞冬一样勇敢、坚强、健康。不过,她后来再讲,三叉戟铜像就变成了小美人鱼雕像,她的愿望改成了“像美人鱼一样纯洁美丽”——这两个东西甚至根本不在同一个城市。至于滑雪橇的事,压根就没人相信过。我们后来一起回丹麦度假的时候,我父亲让她示范一下当时怎么滑到了医院,结果他们俩从山坡上滚下去了,上来以后发现我在上面拍手大笑。我当时可能也觉得挺抱歉,但实在是很好笑。我父亲在一瞬间就变得大为光火,但具体情景,我记不清了,这是一段模糊的胶片。


  那是我和他们唯一一次一起回到丹麦,我不停地惹我父亲生气,他的表情在大笑和大怒中间切换自如。他借看到的一切引导我向他的期望发展,看到三叉戟,他就给我讲亚特兰蒂斯和其他许多帝国的兴衰,看到美人鱼,他就提醒我要学习王子的品格。但我说:“我不想做王子,我要做海盗,做水手,我滑着雪橇去救美人鱼,不用她来救我。”我妈妈有时候也讲一些她即兴改编的维京海盗传奇。他当然恼火。我试过哄他高兴,给他吹口哨,冲他笑,但他比最阴晴不定的小孩还难哄,无论我做什么,都只是火上浇油。费雷德丽卡跟我站在同一战线,觉得他生起气来蛮好玩,问他:“你是不是嫉妒我们高高兴兴的?”即使我那时候是个孩子,也对他们两个有种不妙的预感。果然,没过多久以后,他们就分道扬镳。


  她送我离开之前,我问过她会不会来看我。她反问说:“你希望我来吗?”


  我的回答是:“最好不要来。”当时我想,七海家那种无聊的地方,能跑掉一个就算赚了一个。作为奖励,我得到了那本据说是她小时候就读的童话书。这本书在船上就被我送人了,因为只要我拿着它,每个人的话题就都会在安徒生童话上打转,没完没了。


  在我长大之后,我自己驾船去过一趟丹麦。那次旅行里,有个占卜者很有意思。很多占卜者的主业其实是测算星象、海象、气象,副业才是算命。他们中的不少人早就对那套“你将在南方遇到真命天子”和“你今年的事业起伏不定”烦透了,但没办法,副业来钱快,世上所有人都得用一些自己不那么喜欢的事情,来供养他们真正喜欢的事情。我跟随他学习维京时期传下来的造船术,用比水银计敏感十倍的皮肤来测算气象,从船上丢下一粒石子,我就知道方圆的海浪有多高。临走前,他免费送我一次占卜。


  我原本问他的是:“我的寿命有多长?”好给以后的人生规划做个参考。但是他根本不给我提问的机会,他给所有人占卜都是看姻缘,因为这个很方便从性格中预判出来。


  他说:“你的美人鱼在几千年后出现。”


  “那我都死过几百次了。”


  “没那么多,就四次。你要美人鱼干什么?要她救你?你不会遇到海难的,对我教你的技术有点信心。”


  “我什么都想要,而且我在丹麦出生。这不是你先提起来的吗?”我理所当然地说,他哈哈大笑。他比其他占卜师好在从不拐弯抹角,没有任何隐喻和把戏:我在死过四次之后,遇到了一个人。从第一眼,我就爱他。


  珍珠


  一阵海风吹过树林,树叶上积蓄的雨滴急促地打在他脸上,形成了一阵只针对他一个人的暴风雨。龙水捂着脑袋赶回营地,在木屋外面抖干净头发上的水,从窗户里看到司独自坐在床上。他居然已经变得那么不高兴了,他的沮丧滴滴答答,一刻不停,已经溢满了整间屋子,难怪没人敢进去打扰他,好像只要推开这扇门,里面的一屋子情绪就会像洪水一样涌出来,将访客瞬间吞没。


  不过,龙水溺不死。21世纪最了不起的占卜家预言过,他不会遇到海难。他昂首挺胸地走进房间,威风的气势瞬间把屋里激荡的洪流顶了回去,变成一个小漩涡,悄无声息地消失了。


  “为什么不高兴?”龙水问他。


  司不答,双眼含笑望着他,水流温柔地在里面流淌、闪烁,但龙水可不会轻易被故作温顺的海洋蒙蔽。


  “我知道为什么,”他坐在床边自说自话,“因为你想的太多了。头脑简单一点儿,就会快乐。”


  “是吗,快乐专家。”司配合地笑了笑,轻声问他。他的声音中空寂无物,轻到刚一说出口就随风飘散了,一点分量也没有,龙水不禁怀疑太久没有说话是否对他的声带造成了影响。


  “你笑我头脑简单。”


  “我没有,”司想了想,又补充道,“也没有多想。”


  “那就躺下。”


  司没有照做,困惑地看着他。


  “看,你明明在想,我的话对不对,而不是马上照办。”龙水探过身,把枕头拍成一个舒服的形状让他躺着,司踏入他的话语陷阱里,只好接受。


  “我需要你帮一个忙。”龙水直截了当地说。和每次他要求别人做什么事时一样,没半点难为情的姿态。


  司眼睛都没抬,便看破了他的算盘。龙水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,许多人都带着活计来找他,他们坚信,忙碌能让人无暇他顾。倘若一个人终日郁郁寡欢,那一定是无事可做的缘故。在时下这种实用主义哲学的指导下,他被迫学习了梳理羊毛,但到下一步拉捻和绕毛线圈就怎么也学不会了。他还被带领着搅打奶油,预备供应夏天的冰激凌,这没半点技术含量,也不累人,是个让人艳羡的肥差。他至今还记得同伴把手指含在嘴里,吮吸指尖溅上的奶油,悄声招呼他也尝尝,可别说出去。但后来自动搅打器被发明出来,动力简单,不耗能源,但它是个一出生就不受欢迎的坏孩子。大伙觉得他抢了司的工作,都不愿意用它,就连发明者都表现出自己欠考虑的懊恼,后来渐渐连冰激凌也倍受冷落。司就在那时开始关闭房门,有人劝过,甚至有人用过激将法,打算痛骂他一顿,激发起他的斗志,但他给出的理由离奇到让人无法辩驳——他说他觉得“对不起冰激凌”。


  “我们一直在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努力,复兴地球,对吧?但现在我改主意了,彻彻底底。我不要现在这个假货。”龙水干脆地说,仿佛没有冰激凌的阴影横亘在他们中间。


  司依旧垂着眼睛,凝视着他指尖悬而未落的一滴雨水。


  “我要。”他不动声色地说。


  龙水碰了个不冷不热的钉子,但态度依然乐观。哪怕在这样的阴雨天,笼罩在他头顶上的云也一定是洁白如雪,光辉万丈。他笑眯眯地说:“言归正传。我想请你给我讲一遍美人鱼的故事,安徒生那版。”


  司厌倦地叹了口气,又是件无用功找上门来。他十几年来打过的零工,加起来都没有这段时间琐碎。


  “你一定也读过的。”


  “没错,但谁会记得那么清楚?我可说不出安徒生精妙的辞藻和譬喻。”


  “你可以去找我妹妹,”他建议道,“我讲了一百遍,她就听了一百遍。”


  “这我同意,”龙水施施然点头,“只有她提到的版本里,海水是‘蓝色的矢车菊’。但她记不起更多了,而且已经开始告诉我王子的名字叫法布尔。”


  司震惊地对他怒目而视。龙水摊了摊手,表示事实如此,教育本就是一条荆棘密布的路,我也不能撒谎。


  “你的船造完了吗?”司突然问。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。最好快点让他回到那群做不完的船队里。


  龙水却调整了一下座椅,专注地面对着他。这是要进行一通长篇大论的架势。他还从来没听过龙水做什么论述,他说话永远言简意赅,说什么都像命令,哪怕求人也像是在施予一个为他效劳的机会,开口就是“升帆!”、“转舵!”、“干杯!”、“哈哈!干得好,我的船员!”此时,他的笑声仿佛又在司的耳畔响起,但这回,龙水没有笑,声音似乎也与平常不同了。


  “你知道船的意义,对吧?出海,寻找目标。目标可以是鲸群、珊瑚、船队、或者风景,但它必须是你想要得到的东西。可我已经不想乘着这些船,无休止地寻找矿石、能源和科学家了。”


  “你是船长。”


  龙水打了个响指:“说得好,我是船长,不是黄金矿工。现在,我想要换一批地图,追逐点别的。”


  “安徒生童话?”


  “从这里开始,”龙水认同道,“把矿石、能源和科学家换成珍珠、雕塑和安徒生。”


  龙水的笑声开始渗透进他的脑袋,好像他下一秒就忍不住要笑出声了。要么笑,要么冷冰冰地说我们现在不需要这个。珍珠是碳酸钙晶体,雕塑是石膏、青铜和大理石,安徒生是了不起的科学家,就像托尔斯泰和贝多芬也是科学家。本该如此。


  “我有报酬。”龙水押上了最后的筹码,孤注一掷。


  司抬起头来。这倒很有意思,从来没有人试图用报酬贿赂过他,仿佛那是对他崇高的一种玷污。他从前没收到过礼物,现在也没收到过,唯一和“馈赠”沾边的应该是嘴角的那一点冰激凌。可这位屡教不改的大少爷,却要拿报酬来换一个故事了。


  “给我看看。”司命令道,口气跟龙水喊“升帆”的时候一模一样。


  龙水将一样东西放入他的掌心,和人的体温相近。司把它笼在手里。他已经有三根手指不能抓握,但能感觉到那东西圆滚滚的,在掌心转着圈儿,像是那只经常来他门外追逐尾巴撒欢的小狗。


  他摊开手,看到一颗圆润的珍珠,好似将全世界的彩虹凝为小小的一点。



  矢车菊


  “没法想象蓝色竟然有这么多种说法。矢车菊花瓣,明亮的玻璃……哼。”龙水满意地抬头欣赏自己写的一段文字,轻轻吹干纸面上的墨痕。


  司抿了一点苏打水,它也能勉强和蓝色沾一点边,但绝对算不上矢车菊。说起来,“矢车菊是什么颜色?”


  “我没在日本见过。这是德国的国花,上次见它在柏林开得很好。那年爱乐乐团的新年音乐会,每样乐器上都用丝带系着一小束蓝色矢车菊。听众出门以后都沿着山路晨跑,获胜的人能得到一个巨大的甜甜圈。”


  司眼前浮现出龙水如离弦之箭般地冲刺。从前,他从营地冲向瞭望点观察,只要几分钟的工夫,抬头仰望他那几乎消失的背影,容易错认为一只轻盈的松鼠。从前,从前,如今他太多次地提起这个词。一个月前的事是从前,几千年前的事也是从前。只有垂暮的老人回忆过去时,才爱蛮横地把漫长的过去斩成几段,像审视一条被剁开的鱼一样慢慢品评,鱼腹如何,鱼头又如何。


  “味道怎么样?甜甜圈。”


  “没拿到。山路边长了太多矢车菊,正合我这个外国人的心意。我跑了几百米就去采花了。后来,编了个大花环,送给一个掉队的姑娘。我们俩一起在山谷里唱歌,到最近的一个酒吧喝了点酒。你一定难以想象黑啤酒兑红酒,再加一层厚厚的麦芽糖是什么味道。我跟旁边的一个络腮胡子玩了个游戏,规则我记不清,好像是轮流说出一些德语词,简直是主场优势加趁人之危,”他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,在司即将继续话题的时候,他又突兀地说,“真希望你当时也在。”


  “你以后还会去那里的。”他简单地给今天的谈话划了个句号。虽然他也知道,那个游戏或许永远也没人记得该怎么玩了。


  龙水知情识趣地起身,拿着手稿出门。他眼睛里没有需要做的活儿,也就从来不像他人似的,恋恋不舍地扫视整间屋子,恨不得把司可能需要的东西围着他摆一圈。说来可笑,他虽然贪恋世间万物,却清楚地知道人最需要的是精神上的安宁,而非身外之物。


  然而,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他,像珍珠滚落在地。


  “龙水,”司抬眼望着他的客人,“想玩个游戏吗?”


  龙水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司向龙水介绍起自己的想法,语气很不确定,显然一切只是刚才的临时起意。


  “轮流说出一些词语——我想,语言并不重要,我们可以用日语进行。但这些词一定有相同的特征。”


  “比如‘矢车菊’?”龙水问。


  “嗯,我可以回答‘大海’。”


  “都是蓝色的,”龙水赞同道,“或者‘金雀花’。”


  “都是花卉。”


  “也都是一个民族的象征,”龙水大笑起来,“了不起!还有什么规则?我们快来一局吧。”


  司微笑起来,侧身倚在枕头上,努力直了直身体。


  “或许可以在最后总结出一个故事,只需要简短的一句话。”


  龙水反应极快:“矢车菊,大海与金雀花,欧洲大陆的兴衰一度系于彼身。”


  司赞许地望着他。“来一局正式游戏?”


  “等一下。”龙水说。他在两人中间摆上一张矮凳子,向司借用了那颗珍珠,把它放在中间,又宣布了一条临时加入的规则,“我们不能无休止地思考下去。把珍珠放在这里,在它滚落之前说出答案,然后再把它放回中央。在谁手里掉下去,谁就输了。哦,等等——彩头是什么?”


  “你发誓过不再赌博。”


  “这可不是赌博。没人押注,没有裁判。拜托,只是激起一点胜负欲罢了。”


  司不忍在赛前扫了对手的兴,那可不是一场公平对决。“好吧,”他张开手臂,“任君挑选。”


  龙水咧嘴一笑。“跟注。刚才算我提了要求,先手归你。”


  司不假思索地说:“安徒生。”把珍珠抛向椅面。


  龙水立刻接住那颗小珠子,再度把它放回赌桌。


  “简单——美人鱼。”


  司微微扬起眉毛,吐字清晰:“船长。”


  龙水大笑起来。


  “七海龙水。”


  “这不算一个词汇。”


  龙水立刻反驳:“安徒生都算。你怎么知道他的成就就比七海龙水更高?”


  司伸手捞起落地的珍珠。败局已定,他却拿出了赛场上的倔劲儿,试图挑战裁判。


  “安徒生是最伟大的童话家。”


  “加个限定,17世纪最伟大的童话家。但最伟大的船长却由七海龙水蝉联,从21世纪到58世纪,让我算算领先了多少?”


  司叹了口气,投子认输。


  “你先。”


  “好吧,刚刚那局算热身,接着来。七海龙水。”他把珍珠轻轻拨回司的方向。


  司掷地有声地说:“《资本论》。”


  龙水愣了两秒,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,不住地为他鼓掌。在珍珠落地前,他又说:“《法兰西内战》。”


  “法国。”


  “你偷懒。”


  司不为所动:“你快输了。”


  “好吧!可可·香奈儿。”


  司词穷。他确实听说过这个名字,但如果龙水不提起来,他恐怕永远也想不起来这位女士和她的奢饰品品牌。至于其他的品牌,早就和他身上的矿石片一起掉在不知什么角落了。


  龙水以稳操胜券的骄傲望着他。“要不要帮忙?”他的声音在珍珠轻快的弹跳声中显得格外具有诱惑性。司还没来得及思索,便不由自主地点了下头。


  “狮子,或者说狮子座。她的守护神。”龙水把珍珠抢救回来,悠闲地等着他的回答。


  这回,司脱口而出。


  “死亡。”


  珍珠轻盈地弹跳了几下,滚到房间的角落,“叮”地一声撞上墙壁,又滚回龙水脚边。他没有接话,目光也从珍珠上挪开,它专注、困惑而深邃,注视着司的眼睛。


  “我输了。”司躺回枕头上,说。


  龙水沉默地起身,把珍珠放回原位。“它们没有死亡,也不会带来死亡,”他背对着司,说,“我和你,我们没有忘记它们。所有这些地球的碎片,我一定会一一找回。”


  空气在沉默中浓缩。司感觉胸腔一阵憋闷,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想要大喊大叫的冲动在他喉咙里蕴酿。他想怒斥龙水的幻想,想让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如愿以偿,越早知道越好。但他什么也没说,等着龙水自己离开。


  龙水说完这些,便转身走向门口。他把手按在木门上时,侧首对司说:“想好明天从哪个词开始。”


  -tbc-


虽然是原作向,但它的走向其实已经与原作大相径庭,从构思到立意几乎都是不同的,建议看的时候不要比照原作的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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